1冷血驯蛇师冰冷的触感缠绕上驰骋的指尖，细密光滑的鳞片随着呼吸轻轻起伏。
小青——一条通体碧绿、鳞片边缘晕染着淡淡金色的翠青蛇，温顺地盘踞在他摊开的手掌上，
三角形的脑袋微微昂起，分叉的信子飞快地吞吐着空气，
带来细微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嘶嘶声。驰骋垂着眼，
指腹极其缓慢、轻柔地拂过小青冰凉的脊背。
这里是“爬行纪元”年度蛇王争霸赛的后台准备区，
空气里弥漫着爬宠特有的、混杂着消毒水与活体饲料的复杂气味。人声嘈杂，
各种尺寸的恒温箱排列着，里面是姿态各异的蛇类，从温顺的玉米蛇到眼神冰冷的眼镜王蛇。
紧张感像无形的网，笼罩着每个驯蛇师。小青是驰骋的秘密武器。
它并非那些庞大骇人的巨蟒，但它通体碧翠如极品翡翠，行动时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优雅，
更重要的是，它的灵性。它能完美捕捉驰骋哪怕最细微的肢体暗示，
完成那些令人屏息的复杂动作。驰骋需要它今天保持绝对巅峰的状态。“驰哥！驰哥！
”一个染着黄毛、穿着印有巨大蜘蛛图案T恤的年轻助手小飞慌慌张张地冲进来，
额头沁着汗珠，“小青的温控箱……温度波动有点大！刚才突然降了两度！”驰骋猛地抬头，
眼神锐利如刀锋，刚才对着小青的温柔瞬间冻结。他二话不说，
抱着小青大步流星地走向角落那个特制的恒温箱。箱体侧面嵌着精密的电子温控显示屏，
此刻那代表温度的红色数字确实在危险的边缘微微跳动着——低于设定值两度。
小青的身体在他掌心似乎也传递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。“怎么回事？”他的声音不高，
却带着一种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的压迫感。“不……不知道啊，”小飞急得抓耳挠腮，
“检查线路好像没问题，加热垫也工作着……”驰骋眉头锁死，周身的气压更低了。
比赛即将开始，任何细微的环境变化都可能影响小青的状态，甚至应激。他盯着温控器，
手指无意识地收紧，小青似乎感受到他的焦躁，细长的身体不安地扭动了一下。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快速思考着应急方案，是临时更换备用箱？还是手动保温？
哪个风险更小？“让我看看？”一个沉稳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，
带着一种奇异的抚平焦躁的力量。驰骋循声望去。
一个穿着干净米白色休闲衬衫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小飞旁边。他身量很高，肩宽腿长，
站姿挺拔，却不会给人压迫感。面容俊朗，鼻梁挺直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，深邃平和，
像秋日午后宁静的湖水。他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很专业的黑色工具箱。
驰骋的目光在那双眼睛上停留了一瞬，
随即落在他肩头挎着的那个印有“奇宠”logo的帆布包上。他认识那个标志，
本地一家很有名的异宠诊所。“奇宠”的医生？驰骋紧绷的神经并未因此放松。
小青是他的命根子，容不得半点闪失。“我是吴所谓，‘奇宠’的兽医。
”男人迎着他的审视目光，坦然地自我介绍，嘴角带着一丝令人安心的浅笑，
“温控设备这块，我处理过不少。能让我检查一下吗？或许是小问题。”他的声音不高，
却清晰地穿透了后台的嘈杂。驰骋没说话，只是用身体微微侧了侧，让开温控箱的操作面，
抱着小青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，无声地传递着戒备。吴所谓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冷淡，
放下工具箱，蹲下身，动作利落而专业。他先是用手背快速感知了一下箱壁的温度，
然后熟练地拆开温控器侧面的一个小盖板，取出里面的微型探头。
他对着光源仔细看了看探头的金属头，
又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小瓶无色的清洁剂和一根极细的棉签。“探头积了点水汽，
有点接触不良，导致读数漂移，加热指令就不准了。”吴所谓一边解释，
一边极其细致地用棉签蘸着清洁剂擦拭探头，动作轻柔精准，仿佛在修复一件珍贵的艺术品，
“擦干净，校准一下就好。”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。几番调试后，
温控器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终于稳定下来，稳稳地停留在设定的温度值上。驰骋一直紧盯着，
悬着的心稍稍回落，紧绷的下颌线也柔和了一丝。“好了，没问题了。”吴所谓站起身，
将工具收回箱内，脸上依旧是那抹温和的笑。驰骋点点头，紧绷的肩线终于放松下来，
低声道：“谢了。”声音依旧有些生硬。他小心翼翼地将一直蜷在自己臂弯里的小青，
送回重新恢复稳定温暖的恒温箱中。小青似乎也感受到了舒适，
细长的身体在温热的垫材上惬意地舒展了一下，碧玉般的鳞片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。
就在这时，吴所谓做出了一个让驰骋瞬间血液凝固的动作。他甚至没有征求驰骋的同意，
就那么极其自然地、仿佛做过千百次一样，俯下身，隔着恒温箱的透明壁，
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，轻轻地、极其快速地在小青昂起的三角形脑袋顶，点了一下。“真乖。
”吴所谓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、近乎宠溺的柔和，像在夸赞一个懂事的孩子。
驰骋的瞳孔骤然收缩！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！从来没有人！
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未经允许、如此轻率地去触碰小青，尤其是头部！
那是蛇类最敏感、最易应激的部位！他的小青不是宠物店的玩具蛇！“你——！
”一声短促的厉喝几乎要冲破喉咙，驰骋猛地踏前一步，周身爆发出骇人的寒气，
眼神锐利如刀，直直刺向吴所谓，那是一种领地受到侵犯、珍宝被亵渎的暴怒。
后台瞬间安静下来，附近几个驯蛇师都惊愕地望了过来。然而，
预想中小青受惊弹起或猛烈攻击箱壁的画面并未出现。箱中的小青，只是微微歪了歪头，
那双晶亮的黑色小眼睛好奇地望着箱外那个刚刚碰过它的人，分叉的信子快速吐了几下，
似乎在收集着陌生的信息素。然后，它慢悠悠地、带着点慵懒地，
将下巴搁在了温热的垫材上，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或恐惧。驰骋僵在原地，
举到半空、准备推开吴所谓的手尴尬地停住了。满腔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，
噗嗤一下泄了大半，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愕然和一丝被堵在胸口的憋闷。
他看着箱中异常平静的小青，
又看看眼前这个依旧带着温和笑意、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尘埃的男人。
吴所谓像是完全没感受到刚才那差点爆发的冲突，他直起身，
目光坦荡地迎上驰骋眼中残余的震惊和警惕，甚至还带着点无辜的笑意：“怎么了？
它脾气看起来很好啊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驰骋僵硬的脸色，又补充了一句，
“手感也不错，冰凉凉的。”驰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。脾气好？手感不错？
这人是真的无所畏惧，还是脑子缺根弦？他张了张嘴，
却发现所有斥责的话都被小青那副“岁月静好”的样子堵了回去，
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，带着点被强行压下的火星：“下次……别乱碰。
”吴所谓看着他憋闷的样子，嘴角的弧度似乎更深了，
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、绝非普通兽医该有的锐利，快得如同错觉。
他好脾气地点点头，拎起工具箱：“好，听你的。比赛加油。”说完，竟真的转身，
迈着从容的步子，消失在后台杂乱的人影之中。驰骋站在原地，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，
又低头看看恒温箱里舒服得快要睡着的小青，胸口那股不上不下的憋闷感更重了。
刚才那一下，与其说是小青被冒犯，不如说是他自己被某种无法掌控的东西，
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。那感觉，比被小青突然咬一口还让他心烦意乱。
---2蛇王争霸赛场的聚光灯如同炽热的熔岩，烘烤着中央的展示台。
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震得人耳膜发麻，台下黑压压的观众席上，
无数双眼睛闪烁着兴奋或审视的光芒。驰骋站在后台的阴影里，指尖冰凉，
只有掌心还残留着小青细鳞滑过的触感，那是他此刻唯一的锚点。“下一位——驯蛇师，
驰骋！和他的搭档，‘翡翠流光’，翠青蛇！”主持人激昂的报幕声落下。深吸一口气，
驰骋抱着小青，一步踏入那令人窒息的光圈之中。强光刺眼，
观众席瞬间爆发的嗡嗡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。
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目光里的怀疑和轻视——一条小小的翠青蛇，也配称“蛇王”？
也敢来这巨蟒环伺的修罗场？小青在他臂弯里明显僵硬了一下，冰凉的鳞片微微竖起，
三角形的脑袋警惕地左右转动。驰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他强迫自己忽略所有杂音，
所有的怀疑，所有的压力都凝聚成指尖传递给小青的指令。他低下头，
用只有小青能“听”懂的低频气音和极其细微的指腹按压，安***它。“别怕，小青。
”他的意念无比专注，“看着我，只看着我。”小青昂起头，那双晶亮的黑色小眼睛，
果然牢牢锁定了驰骋的双眼。喧嚣的世界仿佛瞬间被隔绝开来，
只剩下他们之间无声的交流通道。驰骋动了。他的动作舒缓而富有韵律，
如同某种古老的祭祀之舞。他摊开手掌，小青便如一道碧绿的流光，优雅地蜿蜒而上，
缠绕住他的手腕。他手臂轻扬，小青便借力腾空，在空中短暂地舒展身体，
碧绿的鳞片在强光下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华彩，引来台下一片低低的惊呼。难度在飙升。
驰骋的手臂化作一道道无形的轨迹。小青精准地随着他的指引，
“行走”；在驰骋双臂构建的“拱桥”下灵巧地穿梭；甚至在他一个迅捷的转身抛接动作中，
稳稳地凌空调整姿态，再次落回他的掌心，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。每一次惊险的腾跃，
每一次匪夷所思的定点，都伴随着观众席上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和越来越响亮的掌声。
那条小小的碧蛇，仿佛拥有了灵魂，将力与美、野性与驯服演绎到了极致。
那些先前带着轻视的目光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震撼和痴迷。
当最后一个动作完成——小青盘踞在驰骋微微抬起的手掌上，如同托着一枚稀世的翡翠雕刻，
头颅高昂，姿态睥睨——整个赛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，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！
“冠军！实至名归！”主持人的声音激动得变了调。金灿灿的蛇王奖杯被塞进驰骋怀里，
沉甸甸的。镁光灯疯狂闪烁，几乎要灼伤他的视网膜。主持人亢奋的采访，
同行们或真心或假意的祝贺，像无数只嗡嗡作响的蜜蜂，将他包围。“太神了！驰哥！
”“这小青简直是蛇精转世！”“怎么训出来的？教教我们呗？
”驰骋脸上维持着得体的、略显僵硬的微笑，抱着奖杯和小青的恒温箱，
艰难地在人潮中移动。他只想立刻离开这片喧嚣的漩涡，
回到他那间安静得只有蛇类爬行窸窣声的屋子。他讨厌这种被无数目光和声音撕扯的感觉。
就在他快要挤出人群时，一个身影再次出现在视线里，
带着那股熟悉的、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。吴所谓就倚靠在通往后台出口的通道边，
姿态闲适，仿佛专门在等他。他脸上依旧是那抹温和的、让人挑不出错的笑，
目光却穿透了混乱的人影，精准地落在驰骋怀里的奖杯和小青身上。“恭喜。
”吴所谓的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到驰骋耳中，“名副其实的蛇王。”他的目光扫过小青，
那眼神里带着纯粹的欣赏，甚至有一丝…温柔？驰骋脚步顿了一下，
心头那点因为喧嚣而起的烦躁，在对方平静的注视下，竟奇异地被抚平了一丝。他抿了抿唇，
没说话，只是抱着他的“战利品”，从吴所谓身边快步走了过去。擦肩而过的瞬间，
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极淡的、干净的皂角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。
---3车库疑云地下车库的空气带着特有的阴冷和机油味。
驰骋将沉重的恒温箱小心地放进后备箱，又把那碍事的奖杯随意丢在副驾座位上。
直到坐进驾驶室，关上车门，将外面残留的喧嚣彻底隔绝，他才长长地、疲惫地吁出一口气。
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，只剩下深深的倦意和一种想要立刻回到蛇窝的渴望。他发动车子，
引擎低吼着驶出车位。刚转过一个弯，车灯的光柱便清晰地捕捉到了前面不远处那个身影。
吴所谓。他正微微弯腰，似乎在检查自己那辆黑色SUV的轮胎。听到引擎声，他直起身，
转过头。车库顶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，还有脸上那副……似乎有点无奈的表情？
看到驰骋的车灯，他非但没让开，反而朝这边走了几步，抬起手挥了挥。
驰骋眉头本能地一皱。这人怎么阴魂不散？他踩下刹车，车窗缓缓降下一半，
带着地下车库特有的凉气灌了进来。“驰骋？
”吴所谓的声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，“真巧。正要走，
发现车胎好像有点瘪，下来看看。”他指了指自己那辆车的左前轮，“好像是扎了个钉子。
”驰骋的目光越过他，看向那辆SUV的左前轮。轮胎确实看着有点瘪，
旁边地上似乎有个小小的反光点，像是金属。他“嗯”了一声，算是回应，
手指搭在方向盘上，没有进一步表示的意思。他对陌生人，
尤其是这个让他感觉有点捉摸不透的兽医，缺乏主动的热情。“那个……”吴所谓走近了些，
双手插在休闲裤口袋里，姿态放松，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，“天有点晚了，
叫救援估计得等很久。看你方向，应该也是往东城区那边？不知道方不方便……捎我一段？
到前面能打车的地方就行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不会耽误你太久。”驰骋沉默着。
车库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暗的阴影。他讨厌麻烦，更讨厌和陌生人共处狭小的空间。
但拒绝一个看起来确实遇到麻烦、而且刚刚帮过他忙的人……似乎又显得太过冷漠。
尤其对方那双平静温和的眼睛，此刻带着点请求的意味，正坦然地望着他。
时间在引擎的低鸣和车库阴冷的寂静中流淌了几秒。
驰骋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了一下。“……上车。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干涩，
听不出什么情绪。同时，伸手按开了副驾驶的门锁。“谢了！”吴所谓立刻道谢，
笑容真诚了几分，快步绕到副驾那边，拉开车门坐了进来。
一股淡淡的、干净的皂角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瞬间在车厢里弥漫开，
盖过了原本的皮革和机油味。车子重新启动，驶出车库，汇入城市夜晚稀疏的车流。
车厢里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。驰骋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况，
副驾座位上那碍眼的奖杯金属边缘在路灯的光影下偶尔反光。吴所谓似乎很懂得分寸，
没有试图搭话，只是安静地坐着，目光投向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。
驰骋的住所位于东城区边缘一个略显陈旧但还算清净的住宅楼。
他把车停在自己惯常的车位上，解开安全带。吴所谓也适时地解开自己的。“谢谢，
真是帮大忙了。”吴所谓再次道谢，语气诚恳，“我就住前面那个路口的小区，很近。
”他推开车门准备下车。就在他一只脚跨出车门的瞬间，
驰骋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副驾的座位——那个金灿灿的蛇王奖杯歪倒着，
底座边缘沾上了一点……深褐色的、半凝固的痕迹？像是干涸的血渍？
非常非常细微的一小点。驰骋的心猛地一沉。他几乎是立刻看向吴所谓的手。
吴所谓的手正扶着车门框，准备起身。那双手骨节分明，手指修长干净，指甲修剪得很整齐，
手背上……似乎有一道非常非常浅淡的、几乎被肤色掩盖的红色划痕？很细，
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极其轻微地刮蹭过。是刚才检查轮胎弄的？还是……别的什么？
一丝极其细微的寒意，如同冰冷的蛇信，猝不及防地***过驰骋的后颈。刚才车库光线昏暗，
他根本没注意。这血渍……这划痕……太巧合了。“吴医生，”驰骋的声音突兀地响起，
比这夜风更冷，“手怎么了？”吴所谓下车的动作顿住了。他侧过头，
脸上依旧是那种温和的、无懈可击的笑容，仿佛没听懂驰骋话里的冷意。他抬起自己的手，
借着车内顶灯的光线看了看手背那道几乎看不见的划痕，语气轻松自然：“哦，这个啊？
刚才蹲下去看轮胎的时候，可能不小心在旁边的什么金属废料上蹭了一下。小事情。
”他甚至还用手指轻轻抹了一下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痕迹，像是要把它擦掉，“干我们这行的，
手上有点小口子很正常。”解释合情合理。眼神坦荡得近乎无辜。驰骋盯着他看了两秒，
那眼神锐利得像要剥开对方温和的表象。吴所谓坦然回视，
甚至还带着点询问的意味：“怎么了？”“……没事。”驰骋最终移开了视线，
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，“慢走。”“好，再次感谢。”吴所谓下了车，关好车门，
隔着车窗朝他挥了挥手，然后转身，步伐稳健地融入了小区路灯投下的光影之中，
背影很快消失在拐角。驰骋坐在驾驶座上，没有立刻下车。
车厢里还残留着那股皂角混合消毒水的味道，
还有……一丝极其微弱、几乎被掩盖的、属于生肉的血腥气。
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奖杯底座边缘那点微不可查的深褐色痕迹上。
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，发出沉闷的嗒嗒声。
小飞的话鬼使神差地再次在耳边响起：“……最近圈子里不太平，
好几家高端爬宠店都被光顾了……手法干净得很……”巧合？
驰骋的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。他抱着小青的恒温箱下车，锁好车门。
夜晚的凉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，却吹不散心头那团骤然凝聚的疑云。这个叫吴所谓的兽医，
像一滴落入清水中的墨，看似无害，却在他平静的生活里，晕染开一片难以捉摸的阴影。
---4蛇箱风波日子仿佛被按下了循环键，却又微妙地偏离了原有的轨道。
自那天车库的“顺风车”之后，
吴所谓的身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驰骋那个堆满蛇箱、弥漫着独特气味的家里。
理由总是冠冕堂皇，无懈可击。“驰骋，上次比赛我看小青状态特别好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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